杯底

*最后一章长一些，也算成功填完了所有的小坑～

*计划有番外，但到了期末不能保证速度，慢慢来吧……

*谢谢点赞评论阅读的小天使们，用三个月的耐性看我自挖自填。这一篇开始的时候完全没有设想，现写现想也是感觉有些吃力，之后还是想好再写比较妥当，而且应该不会再写熬人的长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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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卡西事先毫无防范，等由搀扶团藏的掌心处知晓杀机，已经错过了结印最佳时机。好在身体被无数次实战训练到足够敏捷，本能地向后倾仰，侥幸避免利刃贯穿脖颈。清晰感知利刃破过空气从刁钻的角度袭来，气浪贴着面部迅疾而过，疼痛尚不及经由神经传达至大脑，凶险的攻击便再度袭来。

这是从上方劈来的一击，卡卡西正欲以后背着落，好彻底摆脱被人袭击的范围，然而情急之下却忘了团藏早先切入皮肤的制约。一瞬间，手腕处的皮肉被指甲破开寸长的血痕，撕裂的剧痛伴随刀伤的延迟痛感一并发作，几乎让卡卡西喊出声来。

刀尖已到眼前，他闭上眼睛。

当失去平衡摔倒在地，耳边传来两个男人交错的叫喊。

一边是带土心碎的怒吼，另一边是团藏的凄厉哀嚎。

强忍伤口灼烧的痛楚，卡卡西睁开眼却被血液模糊了视线，隐约辨认出蜷缩在地的那个是团藏，似乎紧抱着身体一侧不住痉挛。想不出那男人痛苦的来源，又用尚好的右眼努力去看，这次看了个清楚。

持有刀刃的半截手臂不翼而飞，古旧的衣襟殷出大片黑红，新鲜的还在从残肢的断面不断涌出，削减着男人的血色。

团藏心计算尽反倒自伤，本就是风烛之残，卡卡西暗叹此人怕再难躲过这遭。

逃过一劫的火影庆幸之余又很不解，房间里一共三人，自己和团藏不可能，剩下的只有带土，可冷静想来时间和距离又过于仓卒。

且不说是谁，只是无息消失的残肢就让人后怕到头皮发麻。

一时想不出头绪，卡卡西以肘撑地往起坐，却被扑过来的带土揽入怀抱。

左脸的伤口不深没有划伤眼睛，但与剧烈起伏的胸膛接触恐怕会使情况恶化，这充满温情的二次伤害让卡卡西无奈又好笑。忽然想起团藏的伤势不容耽搁，赶忙去推埋在自己颈边的脑袋，没成想被搂得更紧。恰有守卫忍者察觉到了异动破门而入，于是伤者自动放弃了反抗。

冲进来的暗部是火影亲选的贴身护卫，但饶是个个身经百战，眼前的场景还是把人吓得够呛。倒在血泊中的志村团藏意识不清，而不远处的六代目火影又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宇智波带土抱在怀里，一动不动生死不明。带土用哭腔唤着火影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却得不到回应，护卫队长见状，悬起的心当下凉了半截。

万分沉痛地冲到近前，却听到六代目闷闷地抱怨被带土捂得快要窒息。队长哭笑不得，拍拍带土肩膀请他放了火影，继而转回头，吩咐其余暗部给团藏做完应急处理后直接带到医院严加看护。

重获自由的卡卡西也很快站起来，但几处伤口的存在感却越发明显，勉强睁开左眼，仍是红色的影影绰绰，心中哀叹免不了又要被几位医术高超女士念到耳朵起茧。旁边的带土小心翼翼地凑过来，好像眼前人弱不禁风一碰就倒，完全不记得他之前的拥抱可是恨不得把人揉进骨头里。

“那个……我送你去医院吧。”

说话的语气也是前所未有的温柔，这让卡卡西很受用。

闭起伤到的左眼，若无其事地摇摇头，“没事，我先处理完这里。”

单用一侧的眼睛，起初总是被眼皮的神经性颤抖所干扰，就连眼前的面部轮廓都是恍惚的，直到嘱咐完要将今天的事绝对保密，那层迷雾才总算彻底隐去。

视觉恢复到原来的清晰程度，可卡卡西却蓦地僵在了原地。

“怎么？是不是伤到了眼睛？”

带土紧张地瞧过来，眼眸也被赫然放大。 

不同于往日在暗红之上有三点勾玉，镰刀般的花纹象征这双写轮眼进化到新的阶段。

 

“什么嘛……明明有了更好的眼睛，其他人羡慕都羡慕不来，带土他突然消失是几个意思，你们说是不是？”

“是什么啊是。”小樱手上忙着给卡卡西包扎手腕，向鸣人抛了记眼刀表示否决。“老师不是说了带土是担心伤害到别人才离开的吗，你怎么还说这样的话。去，把那瓶药拿来。”

“我不是那个意思啦……我是说他一个人待在万花筒里面的奇怪地方，万一出了什么事也没人能帮他的说。”鸣人嘟嘟囔囔地为自己辩解，看小樱脸色不好，赶快拿起桌上的茶色药瓶给人递过去。屋里没有人搭他的茬，鸣人又偏头去看在另一边低声讨论的静音和琳，两人似乎是对眼部伤口的处理没有统一意见。

“老师的伤很严重吗？”鸣人晃过去问。

两人闻言抬起头，起初带着探讨时的严肃，后来发觉鸣人紧张又赶快缓和下来。野原琳笑了一笑，“只是表面伤，用不了几天就好了，只是脸上会留伤疤，所以我们在研究有没有消掉的方法。”

“这样啊……”

刚放下心，又想起受伤前的老师已经包裹得严实，日后保不齐还要再挡上一层，鸣人一下子心塞得厉害。

大概是失落表现得过于明显，沉默了一段时间的卡卡西突然开口，说：“一道疤痕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们不用费心了。”

受伤的人虽然满不在乎，治疗的人却忍不住深深叹惋。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

琳阖上记录本，走到病床前拖过把椅子坐下，目光停留在卡卡西身上，心情无比复杂。

喜欢了这个人十多年，崇拜着这个人几十年并且还会继续延长，她最先察觉到两位好友之间似乎有着朦胧的感情，要说一点嫉妒都没有就是假话，不过那不平的感觉很快被祝福和喜悦取代。琳理清心绪找到了自己的归宿，而这两个人是命中注定的冤家，他们更没有理由拒绝这天赐的缘分。

眼看他们近来相处坦诚了不少，琳开心地以为终是等到了捅破窗户纸，没想到几天前还是出了意外。她听到消息立刻放下工作，跑来去找卡卡西接下来该怎么办，可挂了彩的六代目竟然淡定如常。

右侧的眉毛没有伤口牵动，卡卡西微微挑高，若无其事的样子。他回答说是带土要进时空间与世隔绝，拦都拦不住，大概等个一年半载或者三年五载的，那人觉得无聊也就出来了。

琳听出是气话，哭笑不得。想来是带土一意孤行将卡卡西惹得火大，心上牵挂嘴上也不服软。对卡卡西多年的忍耐谦让不是没有同情，只是如此一来陷入僵持，带土岂不真要在写轮眼里过年？

实在没有耐性看这两人继续耽搁，野原琳决意好人做到底，帮他们一把。

笃定卡卡西再生气也比旁人多几分理智，既然如此只要往正事上引，那就八九不离十。

“其实带土自己待着倒也无妨，可接下来要推行的新政又该如何进行？你想想，他用万花筒绞断了团藏的手臂，又在这种情况下人间蒸发，外界不知道会对宇智波产生什么样想法，假若人们更加害怕，又如何信任你配合改革？”

凡事讲求对症下药，野原琳一席言罢，卡卡西果然认真起来。

 “你说的没错，他惹出个大麻烦。” 

卡卡西仰靠在床头，望着天花板眉心皱得起伏连绵，“不要说其他人，宇智波斑已经对万花筒的存在百般忌惮，但凡让他先一步见到，那家伙就别想完整地回来。”

此话一出，几个人立刻吊起了心胆，尤其鸣人性子急，恨不得当下冲到宇智波家摁住斑，摁不住就抱着大腿求。可当神色紧张地望向病床，却发现卡卡西还是镇定，似乎已经想出了对策，刚刚的后果只不过是顺口一说。

到底还是要正视眼前的烂摊子。

卡卡西叹了口气，仍旧心有不甘。想来这世间也真贫乏公平的道理，总要懂事迁就任性，殊不知是上辈子亏欠了什么，现在连个发泄的机会都没有。

“其实诅咒一说本来就难以查证，宇智波斑只是宁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带土开眼倒是创造了个现成的机会。我正好可以拿这个和斑决定，只要带土没有异常，这难题也就算彻底解开了。”

琳第一个领会，褐色的瞳仁闪着惊讶，“所以你要和斑去赌诅咒的真假？拿带土的眼睛？”

卡卡西点头。

“已经派鼬送去我的亲笔信，想来斑没有理由拒绝，只不过……”只不过不久之前尚且是带土拿他做赌，现在风水轮流转，又轮到他把希望寄托在对方身上，想来也是无可奈何。

“难道老师也没办法让带土出来？“小樱打断道。

卡卡西本来还有些恍惚，被这样一问反而笑了。

呵，那个家伙。

 

 

 

 “琳你和静音是不是也该趁现在赶紧办个婚礼？我是说琳不是一直担心带土吗，眼下正好是个机会，等他回来就算再难以接受也只能怪他自己非要逃避。” 六代目忽然颇有兴致地提了个旁人看来略损的主意，其余人都被这神来一笔搞得懵在原地。

琳转身与静音对视，彼此交换了个茫然的目光。诊断无数的医疗忍者突然怀疑卡卡西是不是伤到了别的地方。比如说，摔出个碗大的脑洞？

卡卡西并不在意从四面投射而来的异样眼光，继续自说自话。

“带土这个人其实就是没有出息，心里有什么从来不敢说，就不知道这世上不会有谁一直等他，就算有，最终也是错过。”

 “我本是愿意等的，可现在看来也只是浪费时间罢了。”卡卡西注视着床脚，好像有人坐在那里。

前段时间村中就传出带土追求六代目的野闻，在场者都从不同的渠道听说过，但除琳之外都只是将信将疑。卡卡西刚说的那些，言下之意形同表白，只可惜还未开始便是分手。

忽然涌入数量庞大的信息让几个人不知如何是好，眼看病房内陷入尴尬的寂静，唯一在场的当事人又转换了画风。

“不过仔细想想，其实对我来说这样最好不过，以后可以找天藏吃晚饭也能省下饭钱，阿凯可以陪我做体能锻炼，不过喝酒的话就算了，还是阿斯玛的酒品比较好，伊鲁卡也不错……”

卡卡西弯弯眯起眼，有节奏地用食指轻点下巴，像是心情大好，“对了，鸣人、小樱，不是一直好奇我不戴面罩的样子嘛，今天满足你们的愿望！只可惜佐助不在……没关系，再给他看就是了。“

真、真的假的？！年轻忍者瞬间把苦恼抛到九霄云外。

一黄一粉两个脑袋急切地探过去，眼睛睁得溜圆，生怕错过百年难得一见的精彩画面。

手指贴着布料划到面罩上沿，关节微微一弯，钩下的部分露出一段高挺的鼻梁。

“别！我我我出来还不行吗？！”

无人的角落忽然传出急切的呼声，那声音很熟悉，分明就是宇智波带土。

人们惊喜地望过去，只见一个脑袋惊悚地飘在空中，等想起什么再扭回来，卡卡西已经重新戴好了面罩，笑容里是藏不住的幸福。

 “为什么总是差一点点？！！！”

鸣人小樱齐声哀嚎。

身在宗祠的宇智波佐助恍惚听到了什么，迅速瞥一眼族人，并没有发现异常。

一定是错觉。

从斑的手中接过与六代目的封印契约，佐助郑重点头。

END